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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专注于精神的学者

—在金开诚先生追思会上的发言 

◇ 王岳川

金开诚,江苏无锡人,1932年生,2008年 12月 14日在北京去世。生前任北京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校务委员会副主任,《北京大学学报》副主编。九三学社中央委员会副主席,中央社会主义学院、中华文化学院副院长,全国政协常委兼文史委员会副主任。主要著作有《文艺心理学论稿》、《文艺心理学概论》、《楚辞选注》、《屈原辞研究》、《艺文丛谈》、《谈艺综录》、《学术文化随笔》、《艺术欣赏之旅》、《燕园岁月》、《文化古今谈》等二十多种。

    敬爱的金开诚先生于2008年12月14日清晨6点50分去世。金先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,北大中文系著名教授、书法艺术研究所的所长。他在北京大学工作了近五十年,我和他有二十多年的学术交往。金先生的离去让我们感到不仅是北大的重大损失,也是中国学术界、书法界的重大损失。

    金先生的乐观大度,使人们没有意识到病魔的出现。2008年4月,他在给研究生上课,讲到最后他说很累讲不动了。在我的印象中,多年来在各种场合讲课、发言,都是声若洪钟!5月4日北大纪念蔡元培先生诞辰140周年和北大校庆110周年书法展开幕,我站在先生旁边,才发现他脸色不好。我就提醒他说:先生您脸色不太好。他说:我一直发低烧。我说:那可要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。

    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在海外,等到我7月份回来的时候,先生的夫人和女儿告诉我说他6月做了手术。我当时很震惊,马上赶到医院,一见面他就说:我这次得的是癌症,我年龄也大了,吉凶难料。我说:先生别这么想,手术不是已做了吗?癌症病人很多,很多人都会得这个病的,他们大多数不是渐渐好了吗?我说,同学们还等着上您的课呢。没多久先生就出院了,我心中很高兴。见面时我感觉他明显瘦了好多。

    只过了一个星期,先生又发烧住院。我再一次到医院去看望先生,这次去见到的情形很不妙。我看到先生正处于昏迷状态,鼻孔插着氧气管,他女儿舒年守在床头。我坐在床边,握着他的手,我想他也许会醒过来。他女儿说:这不是睡,是发烧,体力不支,处于半昏迷状态。这次见面后,金老师就再也没出院。

    11月初,金先生病情更加严重。我带着第二届书法班的王云龙、叶龙、刘枫几个同学去医院。我一进门他看见我,眼睛特别明亮,说:你来了!我说:我来看望您。他大声说:我要坐起来!我说:先生您别动,您好好躺着就行。他不同意,拉着我的手,攥得特别紧。我觉得他想传达一种想法,一种力量,想表达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。我使劲把他扶起来,心里很难受。但先生半坐着什么也没说。我能理解这种生命的茫然—见到很熟悉很亲切的人时,他头脑清醒想跟你表达某种生命深层感受,但病体衰微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……

    关于2008年11月8日在北大图书馆举行的中韩书法展,我问先生有什么意见,金先生强支病体说,这种国际书法展很好。并对看望他的学生说,“我明年还给你们讲课”。 

    按照中韩展出计划,我率领北大书法所代表团12月14日早晨8点20分飞往汉城。飞机降落仁川机场允许开机的时候,我开机一看是金舒年发来的噩耗:金先生于今晨6:50病逝。巨大悲痛使我一下就怔在韩国机场。我告诉大家金先生去世了。曾来德教授和同学们都很吃惊和悲伤。我先是给金舒年打电话,然后给书法所人员布置悼念活动,给先生家属发了唁电,给校领导汇报情况。

    12月15日韩中第十四回书法交流展在光州双年展大厅隆重举行,展厅里韩国来了大约二百位书法家,我在会议上宣布了先生不幸逝世的消息以后,韩方的主持人宣布,集体为金开诚教授默哀。看到这么多的外国人对先生那么崇敬,我很感动。

    韩国三天之行结束后,我们一行四人17日下午回到了北京,我马上给舒年打电话,代表书法所全体师生向先生致哀。她说:先生走得很平静,按父亲遗愿,一切从简,21日上午9点在八宝山举行遗体告别仪式。

    金老师在长达两三个月的最艰难的最后时间里,完全靠坚强的意志来维系自己的生命。最让我感动的是在刚做完手术住院期间,他居然躺在床上跟他的女儿口述文章。就这样,他还写了好几篇文章发表在《光明日报》等报纸上。

    金开诚先生在学术界、书法界的重要性人所共知。他做学问和写书法都很严谨,学生把写的论文给他看,他视力下降看不清楚,就买了一个放大镜逐字逐句地看。在北大书法所这几年,先生多次跟我说:要不我就不做这所长了。我说:那可不行,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紧密连在一起的。他说:我老了,我真怕精力不够,学生在学术上出问题,我担心自己学术晚节不保呀。多么严谨的老人啊,他不仅要求自己的著作不出错,还要求自己的学生也不能出错。他一看到学生学术论文的错处,不管多么晚都会给我打电话,他生气呀!

    金老师对待学术是很严谨的。他在韩国出《金开诚文集》四卷,他对排版错字盯得很紧。我深刻地意识到为什么叫“校字如仇”。有人认为出一本书就是荣誉,其实出书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为后代留下笑柄。所以,金老师告诉我八个字:“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”。金老师是一个专注于精神的学者,对自己的生活不甚在意。先生是一个很快乐的人,一个得到别人的恩惠就会经常去感谢的人,是一位澹定坚强、无欲则刚的豁然长者,是一个胸怀磊落的人,是一个对社会上和艺术界的不良现象疾恶如仇的人。

    金老师为书法班鞠躬尽瘁,不幸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倒下了。他应该像季老、文老那样活到一百岁。先生曾和我说过,北大就看两头,一个是口头,一个是笔头,此外都不重要。以先生的口才 —文不加点,以他的笔才 —立马可待,定会取得更高的成就的。可惜天不假年,不想先生就这么走了……

(作者为北京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)

选自《中国书画》09年02期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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