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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视野

笔底墨韵独自流

——朱振庚答问记

时间:2017-04-15 09:30:00 | 来源:中国书画


  朱振庚(1939—2012),生于徐州。198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研究生班,师从蒋兆和、叶浅予、吴作人、李可染、李苦禅、刘凌沧、卢沉、姚有多等。曾为华中师范大学教授。出版有《朱振庚谈艺》《中国名画家全集—朱振庚》《中国美术三十年—朱振庚卷》《中国当代绘画之家作品集—朱振庚画集》《朱振庚谈艺论教》《朱振庚速写集》《朱振庚刻纸艺术》《高等艺术院校中国画名家教学系列—朱振庚课稿》《名家线描—朱振庚》《当代艺术家生活与创作—朱振庚》等。


   问:我在您的人生经历当中,读出了您的坎坷经历。您一出生就被养父母带大,不知自己的亲生父母,辗转在徐州、桂林、柳州和天津等城市,也做过许多职业,从民警、教师到现在的画家。我觉得您一生都在漂泊,都在流浪,而绘画艺术给您一种慰籍。您是怎样找到自己的定位的?是什么原因使您爱上绘画,最初怎样学画的?对您影响最大的画家作品有哪些?
   答:小时候家里既不富裕,也不很穷,养父是位火车司机,养母是位非常善良宽厚的女人,有个姐姐也是收养的。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两位长辈待我们同亲生的一样,对我更是倍加疼爱。我小时性格不太合群,喜欢看小人书,喜欢涂涂画画,这都是可以单独完成的喜好,现在想起来未免奇怪,不到识字的年龄,却对《王先生和小陈》(叶浅予画)、《人猿泰山》(陈光懿画)情有独钟。小学、中学乃至青年时代我所喜欢的画家有列宾、苏里柯夫、茹可夫、柯勒惠支、门采尔、费钦、叶浅予、司徒乔、裘沙、邵宇、黄胄、陆志庠等。以后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,我喜欢上了万徒勒里、库图索、西盖罗斯、毕加索、马蒂斯、米罗、克利等以及四位日本画家:栋方志功、池田满寿夫、赤松俊子、丸木位里。这是一段审美情缘,无人引导,内发情中,看着顺眼入心,手跟其心,心授于自然。
  

 

 

朱振庚  速写人物一组  纸本

    问:我觉得任何一个画家都需要走在山水市井之间,速写是造就一个画家最重要的途径,那么它到底有什么目的和作用呢?您是怎样进行速写训练的?您的速写理念以及多年的速写实践积累的经验是什么?在训练速写的时候要注意什么?速写与线描的关系是什么?
   答:画速写可以说是我一生从未间断过的日常功课,“浸之久、湿之透”,眼脑心手便会相应自如。
   要注意从身边、眼前的事物上发现画意,速写是个好帮手。须懂得千里之外,于画者亦是眼前的道理。看身边的生活不透,看千里之外的亦不透。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,学艺之道,有相辅相成,亦有相反相成,关键是不可拘泥教条,须懂变通之道。
   速写不速,于稳健中求得活、灵。一笔解决一个问题,一笔画出一个味道。“欲速则不达”,速写不在速,而在达。节省了,达到了,速度也就快了,能在短时间里画出一个有味道的“充分”来。
   于乏味中悟有味,于平凡中找激情。如同缚沙袋练习跑步,一旦去掉沙袋便能行走如飞,这也是一种基本功。
   要留意生活。一副平常的眼镜,只要对它留心,也可画出一个独特来。生活就在自身,眼前就是生活。
   有后生问我如何变形,我以人的脸部五官为例告诉他:可以任意安排,不离其位。活灵而不油气,得意而不忘形。如打醉拳,必内省一招一式精于规矩方可。
   问:从“墨戏”两字,我想到了您的戏曲人物画。在一出戏中,您是如何抓住最精彩一瞬,用最合适的方式来表述重现的?中国现当代画戏曲人物画的名家很多,如叶浅予、关良、韩羽、高马得等等,他们风格有何不同?对您的戏曲人物创作有何影响和帮助?您的戏曲人物画中,又体现什么样的个人风格?您怎样把握戏曲人物的精神?
   答:所谓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唯墨客戏笔是福气,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,管他生旦净末丑,可以由自性想象力随意发挥,天底下唯此畅怀不羁,其乐无穷。
   怎样画戏,说不清楚。可以即兴,可以速写性,如一匹烈马,顺服它是一种快乐,驾驭它是一种快乐,信马由缰是一种快乐,勒马停立而听其长鸣也是一种快乐。速写性不是技法而是情性所至,它非步骤只是过程,画家天成之性赋予多少,它的游刃之余兴便有多少,如人打喷嚏,把它硬性规定便是荒唐,鼻烟壶是引发,并非自身之本然。


  

朱振庚  保安门神  纸本设色  140cm×70cm  2000年
   
  

    问:您生活在苏北,您的刻纸深受民间艺术的影响,到底哪些民间艺术成为您刻纸的“老师”的?您如何把民间艺术融合到自己的刻纸作品中,使之焕发独特的生命力?怎样处理刻纸中的简繁黑白的关系,达致情韵和画面的和谐?
   答:20世纪80年代我喜欢栋方志功的东西是不谋而合,我长期生活在中国民间,老百姓的土玩意儿赶庙会时比比皆是,我熏陶其中亦爱在其中。30年前我曾写过这样一句话:“我期盼着哪一天,那地地道道的土造型土线条会降临到我的头上。”栋方志功假借中国民间艺术,而我在其中,我从民间来又到民间去,采风其间,营养其间,开拓其间,结缘其间,我的艺术也相融其间。可以说,是民间美术的土壤造就了我,我情不自禁地在我的画中融进去那土里土气、古里古气的形与色,这“泥人土性子”的天成之福,无可多得。我和栋方志功其道所见略同亦有不同。
   问:算起来,您从事美术也有五六十年,回顾这五六十年的美术创作,您有哪些作品是自己满意的,哪些方面是没做好,甚至失败的,或者是创作中的“败笔”?哪些地方是薄弱甚至是缺憾的,需要弥补的?您采取怎样的方法途径予以超越自己?
   答:我这一生画了许多画,而真正让我十分满意的却不多。它们大多是在我不十分满意时产生的,回头再看时才觉是个“美人”。家人对我这种状态已不以为然,他们深深知道在我责唤自己“画不好时”,好画就要出来了。
   每见物心动,便有一批好画出来。心无动于衷,便是画之低潮。前者怎么画怎么好,后者却让人沮丧,撕画多,往往于此刻。所谓有想法就画,无想法便不可硬画,可读书,写字,与家人聊天,画画速写,培养个好情绪,引发心之情动,便可动笔。一起一伏也,一进一退也。何谓“得心应手”?熟生自如,进退自如是也。非熟练惯习之谓也。
   问:有人这样说,越是地域的,越是民族的,也越是时代的,越是世界的。那么您的作品是否打着乡土地域的鲜明烙印?您同不同意,把您称为一个乡土画家?您认为中国的美术要走向世界、走向未来,包括您自己,急需做的是什么?应该怎样做,怎样做到传统和现代、东方和西方绘画因素的和谐,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。
   答:中国的造纸、火药、活字印刷术、指南针被世界发展和运用,这可以说成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。英语和油画在世界普及,这也可以说是世界的。中国有西餐,西方有中餐,这在发展中,还不普及就不能说是世界的。长城在中国,金字塔在埃及,是搬不走的,这只能说是属于世界的文化遗产,仍属于地域的,不能说就是世界的。西装是世界的,唐装只能说是地域的。属不属于世界的要看它在世界人类史上的影响和发展,而非机械地去认定“民族的”就一定是世界的。
   “蓄极则通”须是蓄其极而后则通,中国画家须先将个心放在腔子里,有个广大宽宏、容纳四海之心胸,沉住气做好祖宗留下来的事,不断吸纳消化外来优秀的文化,“要抱大一,不抱小一”。
   世界间的艺术都是相互循环的,真正的艺术就像天真的孩子随意画上一个圈儿,万千艺术都在这个圈子里。希腊的雕塑影响了印度,印度的佛教影响了中国,中国的禅宗影响了日本,日本的绘画亦影响了欧洲的艺术,这就是一个圈儿。怎可“抱一己”而君临天下呢?走不走向世界并不重要,使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可以做到,一个画种能影响世界才是一个民族所要共同努力的。在中国要去掉旧习的门第之见,不涉私意,也不要迫得太紧,“濯去旧见,以来新意”。外邦之物有殊胜处,收容之,熔冶之,消化之,令水乳交融,浑然别成进达之“境”方为中国美术走向世界和未来不堕人后之上策。中国历史上历来是这么个心胸。至清代“锁国自守”,近百年美术先辈搞“门第之见”之内耗,传至后学,其心胸越发狭小,只知他人之说可疑,而不知己说之可疑。“试以诘难他人者以自诘难”之美术者,齐心致力于中国美术事业之振兴,如去了浊水,清者自出,各尽毕生之真性情,真能力一搏,不妄之处,自有新来。世界自会自至于尔也。这个问题,姑且至此。
   问:谈谈对中国绘画的学养、气质和精神的理解。它们是不是可以训练的?画家不仅仅是画家,是需要一个全方位标准衡量的。那么,你认为一个好画家的标准是什么?最可怕的就是一个有作为的画家成了“匠人”,如何脱离匠人的窠臼?
   答:中国画家负载的不仅是画,还有学识的修养。中国画本身就在哲理运用中,当代人心浮,不在此处用功夫,真情毙溺于物质欲海之中,怎能修养得出真画家来?我曾说过:“与时今日,一种画家外力兴风,一种画家无风起浪。前者有借外在的本领,后者靠自身艺术魅力。两种艺术观,两种境界,两种画家。”便是此意。
   好画家在哪里?于无声处听惊雷。
   问:很想听听您在艺术上成长的事情,我想许多人也很想知道,后学者也一定能从中获得有益的启示,您谈谈好吗?
   一个人搞艺术,最可贵的是我行我素,既要“自以为是”,也离不开“自以为非”。怎么想怎么画,只要性情真便有真艺术,如何界定即是后人的事。
   画要进步,就要知短。要时时提醒自己的不足,克服己短,善集别人之长,便是一位聪明的画家。如果把自己的短处硬往长处上说,“文过饰非”便不可救药,于画有害而无益。■

责任编辑:宋建华
(本文摘自《中国书画》杂志2017年第4期“往者风流”栏目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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